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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李云飞的布鞋碾过青石板上的露水掌心被林诗音的血浸得发黏。

她的衣袖豁口处还在渗血像朵开败的红梅每走一步都在他心口碾一下。

到了。

林诗音轻声说。

铁衣卫总部朱漆大门前三十六盏青铜灯树烧得正旺把天刑长老的白胡子照得泛着冷光。

他身后二十七个铁衣卫按刀而立刀鞘上的玄铁兽首在晨光里龇牙——正是昨夜围杀阿萝那批人。

李盟主。

天刑长老抚须冷笑昨夜私闯密阁盗我武林秘卷还杀我铁衣卫暗桩。

你当这江湖是你个混混撒野的地方? 李云飞的手指蜷进掌心。

阿萝的玉牌还贴着他心口上面血蛊解三个字硌得生疼。

他扫过天刑长老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那是墨言给他的和卷轴上血蛊引需清商调启的小字叠在一起在他脑子里炸响。

天刑前辈。

他扯了扯嘴角浪荡的笑里带着刺您要抓我总得先看看我怀里揣的是什么吧? 话音未落林诗音已将卷轴抖开。

泛黄的绢帛在风里展开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把刀先扎了天刑长老的眼——少林达摩院首座、武当玉虚子、甚至他自己的名字都在其中最底下血蛊引三个字被血渍浸得发红。

这是墨言的'血蛊计划'。

李云飞压低声他用蛊毒控制各派高手再借朝廷之手发追杀令把不听话的人全清理干净。

您腰间那令牌就是启动血蛊的钥匙。

天刑长老的手猛地攥住腰牌指节发白:胡...胡扯! 是不是胡扯问问您身后的铁衣卫。

李云飞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人群昨夜围杀我的是墨言的人吧? 阿萝姑娘用命换的玉牌写着'血蛊解'——您猜她为什么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把这东西给我?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有个年轻铁衣卫摸向自己后颈那里有道淡红的疤——那是被墨言下蛊时留下的痕迹。

住口!天刑长老挥袖震落半卷绢帛给我拿下! 刀光霍然亮起。

李云飞刚要拉林诗音后退斜刺里突然窜出道白影。

白袍的玄铁剑当地磕开劈向李云飞的刀剑锋一转咔地削断天刑长老腰间的令牌。

铁衣卫只护百姓不做帮凶。

白袍的声音像冰棱划破晨雾从今日起铁衣卫不受朝廷调遣。

二十七个铁衣卫面面相觑。

有人握紧刀柄有人松开——他们想起昨夜被蛊毒操控着追杀无辜想起阿萝倒在血泊里时那声毒蛊同归于尽。

白统领!天刑长老气得胡子发抖你可知这是叛... 叛什么?白袍反手将断成两截的令牌砸在他脚边叛一个用蛊毒操控江湖的朝廷? 叛一个把我们当棋子的墨言?他转向李云飞目光灼灼李盟主我信你。

李云飞喉结动了动。

他原以为白袍是墨言的人却不想这铁衣卫统领早看透了局——就像阿萝用命换的玉牌就像林诗音始终攥着卷轴的手。

好。

他扯下青竹笛横在唇边那便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棋子! 笛声清越如剑。

林诗音咬破指尖在自己腕间划了道血痕——那是阿萝教她的引出血蛊的法子。

血珠刚渗出来她突然踉跄一步眼尾泛起青黑指尖不受控地掐向脖子。

诗音!李云飞的笛音骤急清商调如银针扎进她太阳穴。

林诗音猛地睁眼脖颈上已经掐出红印:好疼...像有虫子在啃骨头。

人群炸了。

几个铁衣卫下意识摸后颈——他们终于明白为何总在半夜疼醒为何会不受控地挥刀。

天刑长老的脸白得像纸。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灯树火盆滚到地上火星子溅在卷轴上血蛊引三个字被烧出个洞。

够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屋檐传来。

墨言摇着百蛊扇立在飞檐上玄色衣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七只青铜蛊罐。

李盟主好手段。

他折扇一合指向李云飞可惜你忘了这江湖上最会操控人心的...从来不是蛊虫。

话音未落人群里突然爆起惨叫。

三个铁衣卫双眼泛红挥刀砍向同伴;少林俗家弟子的禅杖砸向武当道士;连天刑长老都捂着心口指甲深深抠进肉里。

心蛊!白袍瞳孔骤缩他在我们身上下了心蛊! 李云飞早有准备。

他摸出阿萝留下的瓷瓶仰头灌下两颗药丸——那是她用命换的解药。

笛声陡然拔高青竹笛尖射出三道音波精准击碎墨言腰间的青铜蛊罐。

灵音箭·定神! 惨叫声戛然而止。

中蛊的人捂着额头瘫坐在地冷汗把青石板都洇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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